#追凌# 金风玉露(上)

佩兰里欠下的车

金风玉露

(上)

我知道你们肯定是要打我的,所以最好是去复习一下佩兰,还有注意,这是上,下才是真正的车,我晚上再发。

那是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,黑亮的长发披散在后背,只由一支简朴的木簪松松的挽着。肩膀瘦削,腰肢细小,正跪在席子上布酒。听到背后有人进来,便转了身行礼。
金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,她便瑟缩了一下,头低的更下了。另一人轻笑,挥手示意她退下。
金凌没有阻止,转身看向这个同样穿着一身金星雪浪,却年长许多的男人,道:“四叔,你这是何意?”
声音冷冷的,明明是含了怒火。
男人一下子服软,道:“是我的错,我不该随意替换服侍的人,更不该让一个女人进来。”
“你明明知道不是因为这个。”金凌并不打算退步,男人的脸色就难看了。双方对峙间,男人看着这个眉目高傲,脸色冷硬的后辈,那种一切都要脱离掌控的危机感就更重了,让他在心头发寒的同时也眸里寒光一闪。
他叹了口气,似乎是无可奈何了,道:“那行吧,你也长大了,有了自己的想法。但有些事情我也不能由着你来,你说你现在已经二十有五了,身旁却没有一个贴身服侍的人,你让别人怎么看。”
“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,与我何干。”
“是吗?”男人静静地看着他,“那你让你父母怎么看?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,兰陵金氏最纯正的血脉只能在你这里延续。”
金凌一下子握紧了双拳,随后慢慢松开,没有回答。
但无声就是默许,男人最懂得他的七寸在哪里,却也知不能逼太狠,很快就把话题转开了。
等蓝思追按照约定的时间转过栏杆,正好看见男人从家主的寝宫离开,纸扇轻合,嘴角含笑。
他轻轻敲了敲门,金凌在里面道:“进来。”他便轻轻的推开了门,却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。两人对视一眼,金凌猛的站起身,冷硬着声音道:“出去。”
女子闻声抖了抖,低头弯腰退离,经过蓝思追身旁时,分明留下一股莲香。
蓝思追微微皱眉,问:“云梦江氏的人?”
“怎么可能!”金凌大步从席上走下,却在半路停下,甩袖走进隔间,“不过是个被人摆布的棋子。”
蓝思追哪里还不懂,心头不虞稍散,又听金凌语气里怒气冲冲,也跟了过去,温声道:“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。”
但听在金凌的耳中,就变得无比刺耳了。
他刷的转过头去看蓝思追,瞪人而不自知,随后冷笑一声,道:“你倒挺明白。”
蓝思追一愣,随后像是心脏被开了一个口,苦涩汹涌漫向全身,似乎连手脚都僵硬了。
他的脸刷的变得雪白,金凌瞬间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,却也不能收回。那股时不时出现的窒息感顿时扼住了他的喉咙,使他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片刻他咬牙,似乎很是嫌弃的样子,怒而不争道:“你摆出这幅表情作甚,我难不成还会被人挟持!?如今忍气吞声,不过是大局所迫,总有一天我会一笔一笔的还回去。”
那句“你别乱想”在喉咙里滚了滚,到底还是咽了回去。
但只是这么一番话,却足以安抚蓝思追了。
他脸色渐缓,微笑道:“嗯,我相信阿凌一定能做到。”
有时候金凌真的很痛恨蓝思追这种表情,明明是笑着的,温柔又体贴,却比一把刀还锋利,重重的插进他的心脏里,来回切割。
痛到一定程度时,他真的很想揪住蓝思追的领子,把他按在墙上凶狠的骂上一万句“呆子!傻瓜!笨蛋!”,却是每一次都在这人面前丢了铠甲,失了面具,表现出极其脆弱的一面。
他把蓝思追按在墙上,自己却在发抖;揪着他的领子,抬头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只能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次次拉进,反应过来时,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。
寝宫内烛光明亮,一切都很清晰,但一切却只能在烛光下进行,摇曳着暧昧,却脆弱的一吹便熄,堕入深重的黑暗中。
是多么复杂的情绪操控着身体,明明理智上一次次的警告自己远离,却一次次的情不自已,越靠越近。
蓝思追表现的越温柔,金凌便越恨自己。
贪婪又自私,竟把谪仙一般的人拖进这浊世里,守着他受煎熬。
这一夜蓝思追是在宗主寝宫度过的,尽管无人敢透露出些许不满,但底下的议论不用打听就猜得到,尽管他们只是抱了一会,尽管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塌上。
蓝思追离去后金凌默了很久,终于开口让人进来。于是那个女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,却是换下了一身的紫衣,依旧眉目低垂。
金凌不需要她贴身服侍,她便乖乖的站在一边,静静地宛如一个透明人。
金凌看了她一眼,到底没把人赶出去,知道有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,既然她安守本分,那就留着。
女子估计心里明白,只做自己该做的事,碰上蓝思追到来,还会很惶恐的快速离开,把空间留给他们。
蓝思追看着女子娇小的身子一次次在宗主寝宫进出,心里的那锅水,终于沸腾到了不住滚泡冒烟的程度。
他是多么高估自己,以为自己能放的下,只在金凌身旁陪着他。却只是一个女子的出现,便打破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持。
当年决定要爱的时候,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既然决定了,那便勇敢的走下去。”而他以为有含光君做榜样,自己也能做到,却没想到这条路走到不过一半,已是痛不欲生。
一连几天蓝思追都没有再去找金凌,而是强迫自己接受,犹如凌迟。
却还是忍不住的去见这个人,看他在高楼上眺望,看他在校场上弯弓,看他眉间高傲,看他大步领着属下走过金陵台金碧辉煌的宫殿。
于是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桀骜的少年,更清楚的明白自己为何会喜欢他。
那么好的一个人,他的前路一直都是光明的。他会越走越高,直到高处不胜寒。
而他要做的,就是在他高处不胜寒的时候,和他下棋,比剑,对饮。
这段感情似乎在开始的时候,已经注定了结局。金凌永远不可能只属于他,而他的一切都早已托付了出去。
不求回报,心甘情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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